犯法者具有极其高明的反侦察意识，而且还有非常充足的办案时间，于是把整个现场收拾得干干净净，办事滴水不漏。
虽然犯法者依旧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，比如说他把现场收拾得太过干净，地面上桌子上居然真的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，反而惹人生疑；又比如他不知道是太过自信还是一时大意，居然忽略了监控摄像头，没有加以破坏，以至于在事后让保安们发现了异常等等，但总体而言，这些破绽都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，毕竟这只能证明的确有人来过，却无法证明到底是谁。
但凡找不到任何对犯法者身份确认有利的蛛丝马迹，那他们这桩不大不小的案子就等同于毫无线索，想要大海捞针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。
方队虽然心生苦恼，却也暂时别无他法。如今最大的线索就是这份视频资料了，他也只能在这上头尝试着寻找突破口了。
可是，当一中队的全体成员一道，看完了那段相当高能的监控录像之后，却是相当光棍地集体傻眼了。因为他们也都看到了，那两张凭空飞上飞下左右平移的纸，还有全过程空无一人的办公室。
这是什么？是特效吗？如果这是特效的话，那怎么也得是好莱坞级别的十块钱特效了吧？
难怪会有那么多保安坚称这是一场灵异事件，认定了偷偷溜进物业管理处的并不是人，而是某一种奇奇怪怪不干净的东西。
虽然这么多年的所学所知所见所闻，让这些刑警队员们没有一个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神神鬼鬼的存在，可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，这着实是他们这么多年办案经历当中，第一，哦不对，是第二大诡异案件。
“头儿，我怎么觉得这个视频看上去有点儿眼熟呢？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的？”
小沈再度不负众望地第一个开了口，只是满头满脸的问号，分明觉得眼前这场景似曾相识，偏偏就是怎么都想不出在哪儿见过。
“你自然会觉得眼熟了，这不就是先前那两个变魔术的女的，她们使用过的手法吗？”
看着小沈急得直挠头的傻模样，方队还没说什么，小董倒是有些忍不住了：
“还记得吧，我们调取那间平房出租屋上面的监控录像，就看到两个女的上一秒还出现在镜头里，下一秒就消失得无隐无踪了，然后过了一会儿，又反倒从屋里头跑了出来，这就证明她们曾经进入过屋子，但是我们只看到门被推开，却根本见不到人。这不就和现在只看到文件不停移动，却见不到摆弄文件的人是一个道理吗？”
“对头，就是这个！”
小沈激动之下，直接打了一个响指，冲着方队就喊了起来：
“头儿，你说，这个潜进管理处的人，会不会就是先前跑去小平房门口进进出出的那两个女人其中一个？”
“的确有一定的可能性。”
方队此时也已经想到了这一点，只不过他分析问题的时候，从来不会像小沈一样咋咋呼呼的，一想到有什么切入口就喜形于色，而是始终保持着一贯的冷静：
“同样都是未经允许就擅自进入某地，但却没有任何盗窃抢劫或杀伤他人等非法行径；同样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，只单单不曾破坏现场的监控摄像头；同样用类似于隐身魔术的方法来躲避摄像头的拍摄。作案者很有可能正是因为自认为摄像头的存在对她们构不成威胁，所以才不去破坏或遮掩监控。作案手法非常特别又极其类似，极有可能是相同的作案人。”
“头儿，您这总结逻辑都很严谨，不过有一点不太对劲儿，这一次潜进物业管理处的确是没伤人，可是上回呢？那两个大学生，还有刘法医，我们没法确定就是那两个女人干的，可也还没排除她们的嫌疑呢？”
方队对自己队员们的管理都很民主，平常讨论案情的时候，只要觉得他这个队长说得不对，随时都可以提出不同意见来，就算最后证明了真理是站在方队这一边的，方队也不会有任何责怪的意思。
所以，小沈这个本来就憋不住话儿的人，这会儿立马便出声反驳了。
“杀害三个死者的凶手，倒是可以基本排除那两个女人的嫌疑。”
想不到这一次，方队居然辩论得这么快，而他突然给出这样一个说法来，也让在场的一众队员们都很吃惊。
“为什么啊方队？您的判断依据是什么？”
小杨也耐不住寂寞了，居然难得有一次开口的速度比小沈还要快。
“我昨天晚上详细研究了尸检报告，而且又去了一次案发现场。”
方队之前本来就想要将自己的最新研究结果跟队员们集体分享的，只不过中间有插进了这档子事儿，所以直到现在才有这个机会说出口来：
“报告中说，三名死者的面部伤痕都是他们自己殴打自己时所产生的，也就是说杀害他们的凶手要先强迫他们自己殴打自己，然后再动手把那两名大学生推下楼，以及把刘法医关入冷柜之中。这就说明，在三名死者遇害之前，他们遭到了恐吓，在恐惧之下不得不听从死者的要求自残。光凭两名女性的威慑力，不足以让三名死者先后因为恐惧而屈从。”
“头儿，您这也只是猜测罢了，指不定凶手不是这样的呢？凶手强行抓着被害人的手去殴打被害人，这也是有可能的啊，为什么一定得是恐吓？”
“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样，那么被害人一定会有相当程度上的挣扎过程，就算这样做不会在被害人的手腕处等地方留下淤痕，但至少在刘法医生前工作的解剖室内，我们就可以找到挣扎痕迹，可事实上我们并没有找到。”
小沈觉得头儿这说法貌似也挺有道理的，一时间想不出别的问题来了，心里头也就跟着信了三分。
不过小董这个时候，却又产生了不同意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