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因为在极北之地太枯燥了，你每天只能自己跟自己说话，才把自己的口才练得这么好的么？”
“王上，是属下鲁莽多言了，请王上恕罪。”
鬼王虽然是半开玩笑，但其中未尝就没有几分警醒他的用意在内，这一点，焦百令还是分辨得出的，回想了一下倒也的确如此，于是告了一声罪，又想赶紧切回正题。
不过这一回，鬼王并没有再给他什么说话的机会，直接自己主动开了口，终于也把姜语晴辞职的真实情况说了出来：
“晴晴把辞职信提交到你办公室里之前，已经先跟本王说过了，她是得了本王的首肯，而后才提交辞职信给你的。所以，按照本王所言的，让马小燕帮她办理离职手续吧。还有……预付她在人界三个月的工资，她的家境一般，自己也没有多少积蓄，辞职之后如果没有办法找到工作，很快就会捉襟见肘的。这也算是本王仅有的能为她做的事情了。”
焦百令觉得自己越来越听不明白了。为什么鬼王无端端地要同意让姜语晴离职？预付她三个月工资，还说这是仅有能为她做的事情？这到底都是什么跟什么，他焦百令是不是有哪一天睡过头了，错过了什么大新闻了？
“多余的你不用再问了，再问下去，本王也不会告诉你。”
看着焦百令这一副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，鬼王没来由地心头一阵烦躁，勉强克制着自己的情绪，才让他的神态看上去还算基本正常：
“你只要记得，晴晴辞职一事，是本王首肯了的，你照办便是，其余的都不需要你多操心了。好了，本王还要忙，你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，就先回去吧。”
鬼王很少给焦百令如此明显直白地下逐客令，所以，这一回，焦百令好歹还是聪明识相了一次，看出鬼王心情已经很糟糕，只不过是碍于和自己的多年交情，不想跟自己轻易闹翻，这才极力控制而已。于是，他果然没有再行纠缠下去，默默地行了礼，就告退了。
等回到了自己的斗罗殿，焦百令第一件事情就是——
调查姜语晴的动向！
既然姜语晴和鬼王之间的关系似乎出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故，又好巧不巧地就撞上了这等特殊而关键的时间段，那就由不得他焦百令不分外上心了。
那边厢，鬼王什么也不肯说，焦百令已经非常果断地自行放弃了探查。毕竟以鬼王的口风之紧，若是他连自己都不愿告诉，那么就算他身边真能出现那么一个两个大嘴巴的家伙，也绝无可能从他们身上探知任何与姜语晴有关的消息。
而这边厢，面对着一介凡胎**姜语晴，焦百令下起手来显然就要简单许多，轻松许多了。他一面遵照鬼王法旨，果然让马小燕给姜语晴办好了所有的离职手续，又不由分说往她卡里头打进了三万块；另外一面，他直接将自己受困极北之地之前，就已非常信任的一个老心腹派遣了出去。
焦百令对这个老手下的命令同样很简单，只要求他昼夜不停，以最快速度找到姜语晴，然后跟紧了她，将她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吃穿住行通通汇报给他焦百令知晓。
那个老手下领命而去，开始拿着一张照片于茫茫人海中搜寻姜语晴的踪迹。
好在那张照片的像素足够高清，这个心腹既然会被焦百令选中，自然也有自己赖以傍身的绝技在。于是，只用了短短六个时辰的时间，他就把目标锁定在了距离雀山几百公里之外，某个小型城市的某个女人身上。
这个老手下还是很有一手的，至少，他并没有把目标定位错误。他锁定的那个女人，的的确确正是姜语晴。
此刻的她，已经不是很能数得清楚，自己究竟是第几回来到一个新的单位应聘职位，渴望着在面试官面前有一个好的表现，然后可以顺利入职，获得一份新工作了。
其实真正论起来，姜语晴这求职历程也不知道该说她太幸运还是太不幸运了。第一次被人看中，那是邢总想要吸取她的精元；第二次被人看中，纯粹一场幻境；第三次被人看中，结果上了两天班出了两回事故；第四次根本就是鬼王强行把她塞进公司里的。然而好不容易她真的想要静下心来好好做事了，却跟鬼王又闹成了今天这般模样。
这该说是她工作经验丰富，还是命格太奇葩了？
不过，不管如何，单就在应聘新职位这一点上，姜语晴先前的运气还是一直很不错的。不过这一回，她的好运气似乎也就到头了。因为她来这个小城市这么长时间，应聘的单位都不止一个两个了，可是却愣是没有一个单位最终选择了她。
姜语晴受过的打击也不少了，不过在求职这一项上，她倒还真是头一回尝试到如此令人郁闷的挫折。
太阳又西落，一天的光阴再度消失，人才市场也关门收摊了。对于姜语晴来说，这刚刚过去的一日里，她仍是一无所获，除了几分递出去就收不回来而且基本上是石沉大海了的简历以外，她几乎想不起来这一整天下来，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。
一个人走在大街上，看着两旁的商铺开始一个个亮起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，汽车的车灯也一盏盏打起，夜幕如期而至。
小城市自然比不上大城市的繁华，可说到底，这里终究也还是一个城市，夜生活或许不会通宵达旦，但总能撑到十一二点，不至于效仿古人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。现在的街道上还是很热闹的，到处都是人来车往，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繁荣滋味。
姜语晴的电话响了。接起来一看，是老妈的。老妈在那头喜滋滋地说着刚刚遇上了一个特别大方的主儿，不愧是住别墅干大事儿的人，愣是给她和老爸每个人包了五千块钱的大红包，说是感谢二老这么尽心尽力地帮他装修新房子。现在他们一下子多了一万块的额外收入，让她用不着老想着往家寄钱的事儿了，家里头有的是钱。
姜语晴在电话这头无声地笑了，笑得那样苦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