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所认识的沈尧一向是很有分寸的人,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发这些短信愚弄我,而且现在夜已深,也许,他是出什么事了!
我被这个想法一惊,开始心神不安起来,坐了一会儿后实在是忧心如焚,抓起外套手包就冲了出去。
一路上我都在忧心、焦急,不停地催促出租车司机开快点,司机看我心急如火的样子,油门踩到底,一路狂飙把我送到怡都花园,我递过钱后也等不及他找,就急急地下了车往大门跑去。
怡都花园素来以治安严谨出名,这里的住户大多数是公众人物或者社会名流,门卫一向会对访客盘问很久才会放行,但今天不知为何,他们只是看了我一眼,便打开了电子门。
不仅是外大门,连需要验证房主指纹的电梯居然也畅通无阻!我来到沈尧的住处,发现他的门竟是大敞四开的,直到这时候,我才发觉有些不对劲。
但是既然已经来了,我总要确认一下沈尧是不是无恙。
“沈尧?”我慢慢走进去,一边打量他的公寓,一边喊他。
他的公寓是现代风格的装饰,简约大气,客厅被隔出一部分来,布置成酒吧的模样,有长长的吧台,上面陈列各色饮品和杯子,有一方小小的舞台,角落里摆放着闪着金属光泽的电子鼓,一些乐器零零散散的放置着,很协调。半边墙壁做成陈旧斑驳的样子,渲染出一种怀旧气氛。
可我没时间慢慢欣赏这间装修精致公寓,一声比一声高地喊着“沈尧”。
“沈尧?你在不在?”我皱着眉头立在客厅中央。
终于,一扇房门被打开,沈尧顶着一头泡沫有些滑稽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,他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:“安琪?这么晚了,你怎么会来这里?”
我看着裹着浴巾的他,轻舒了口气,“你没事就好。”
他疑惑道:“什么我没事就好?怎么了?”
我知道自己肯定被算计了,心里顿时警铃大作,忙说:“没什么,既然你没事,我就先走了。”
沈尧紧走两步,似乎想问个究竟,但突然脚底一滑,踉跄着就要往一侧摔去,我赶紧跑过去想扶住他,却不仅阻止不了他跌倒的趋势,自己也被他身体的重量压得摔了下去,我下意识地一手撑向地上,一手抵住他避免压到小腹。
他虽然看上去清瘦,但其实身体很健硕,加上身高有一米八几,很重,压得我动弹不了,我使劲地推他,他却没有动,看向我的眼神越加困惑迷茫。
我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浓重酒气,沐浴品的清香也遮不住这酒气的十分之一!虽然刚刚他说话言辞连贯,像是没醉,可眼睛里氤氲朦胧,早就不清醒了,不然刚刚也不会走路都不稳,摔了下来。
心里隐隐不安,再次使劲推他,“沈尧,快起来,你压着我了。”
他似乎没听见般,看着我说起醉话:“安琪,真的是你吗?”
见我点头,他显得很欣喜,手指小心翼翼地碰碰我的脸,语气憨厚:“我还没有这么近的看过你呢。”
他真的醉了,我心里的不安加大,问他:“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?”
他有些委屈道:“今天的欢迎宴,他们每个人都过来灌我酒,还不准我不喝。”他的手指滑到我的嘴唇上,我一颤,偏过头去。他喃喃地说:“安琪,我多希望今天陪在我身边的那人是你啊,我多希望你能伴着我,看着我一步一步走向成功,我多希望那一天到来时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庆祝……安琪……”他忽然低头吻住我的唇,我一惊,慌忙挣扎着躲开,他不是已经放下了吗?怎么……
“沈尧,你喝醉了!”我厉声道。
他仿佛被我的语气吓住了,懵然地看着我,这双眼睛……我一叹,任谁对着一双小鹿般楚楚可怜的眼睛,都不会忍心去苛责的。我的语气软下来,“沈尧,你真的喝醉了,你起来,我帮你擦干头发好不好?”
他的头上还滑稽地顶着一头的泡沫,大概是正在洗头发的时候听到我在喊他,没来得及冲掉它们就跑了出来。
听我这么说,他像个孩子似的看着我,眼睛里闪着期冀,问道:“那你不会走吧?”
我摇摇头,微笑着说:“不会的。”
他听了很开心,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,我紧跟着快速爬起,然后谨慎地环视了一下四周,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,略略安了心,扶着沈尧走到浴缸边坐下,给他冲洗头发上的泡沫。
我的动作算不上温柔,可以说是出于急躁心理的随便应付,一是因为我出门太过匆忙而忘记告知方舒冕了,担心他会生气,想早些回去;二是来时感觉到的不对劲和隐隐的不安,让我总觉得在这多呆一秒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,所以我尽量快地给他冲洗。
看到那些参杂着泡沫的水淌得沈尧一脸都是,我只是抓过一条毛巾给他胡乱地擦了擦,三下五除二地给他洗完头发,便把他推进了卧室。
“沈尧,你早点睡吧,我回家了。”我说着要帮他盖上被子。
他却猛然坐起,声音里带上气恼,“安琪,你说过你不会走的!”
我有些愕然,刚才那句“不会”不过是为了安抚他,没想到他竟当真了,这么个大男人,醉酒后竟像个小孩子似的。
轻叹口气,用商量的语气柔声道:“沈尧,今天已经很晚了,我明天再来看你好不好?”
“不好!”他的语气里竟然有了耍赖的意味。
我无奈地看着这个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沈尧,不停地柔声哄着,好言相劝着,可他一句都听不进去,我不禁有些生气,但对着这双眼睛又发作不得,只撂下一句:“我明天再来看你”,转身就走。
他却眼疾手快地抓住我的手腕,用力一拉,我整个人就跌倒在他的身上,呼吸突然一滞的同时,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,我皱起眉头:“你不知道喝酒会对嗓子不好吗?喝这么多酒,你还想不想唱歌了?”
那双抱着我的手臂箍得越来越紧,我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:“有些人想灌醉我,而有些人,不想让我唱……”
我的心蓦地一痛,看向他的责备的眼光化为怜惜,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安慰他,耳边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,急切地找寻我的唇瓣,重重地吮吸噬咬它们,圈在我背上的那双手也开始变得烫了起来,躁动不安地在我身上游走,抚摸揉弄我的身体。
我心中大急,慌乱惊恐得拼命地挣扎,“沈尧你疯了!快放开我!”
沈尧完全听不见我的话,更因我的挣扎而急不可耐起来,变本加厉地探进一只手到我的衣服里,用力揉捏,另一只手紧紧按着我不让我逃开,我的心渐渐下沉……
这时,一阵妖媚的轻笑声传来,我的心骤地沉到谷底,猛然向声源处看去。